“这……”
廖大勇看着被围困的士子军，说实话他也没看出来哪一个是首恶。
更加别提，从其中抓出来了。
理论总是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感。
张文远的文武双全确实令廖大勇很崇敬，却实在难以做到像他那样的大将之风。
只此一件事就让他感觉自愧不如，道：“末将惭愧”。
廖大勇很诚实，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冲锋陷阵、守护皇宫他行。
若论智谋，还真不如萧策、李清明他们。
赵煦笑了笑并没有怪罪他，指着人群道：“廖将军可开弓否？”
“末将不才，但亦可开五石之弓，就是准心不太好。”
廖大勇能被赵煦看中，自然是其勇武过人。
武技不是吹的，虽然他的长处是近战，但也从没放弃练习弓箭。
五石已经很厉害了，这么近的距离准心并不重要，射死人是没有问题的。
“看到那个青衫男子没有？
就是那个高个子，左手边那个，你要是能射死他，这群人自然就散了。”
廖大勇脸色有些为难，他看到那个人离他的距离并不远。
要是只有他一人站在那里，廖大勇认为必定能够射中，可是处于人群之中他就不那么自信了。
这和臂力无关，纯粹是心里作怪，他本身箭术就不是很好。
就像一个神枪手射击苹果，在一定的距离下可以弹无虚发。
但是若是这个苹果顶在活人的头顶上，这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若没有良好的心态，肯定会失了准头。
更别说古代的弓了，本就不那么精准，面对着人群，廖大勇无法保证他能够射中这个人。
廖大勇举着弓箭却又缓缓放下，人群之中的领头人也不是笨蛋。
懂的利用人群来掩护自己，躲在其中。
想要只诛杀首恶，实在太难了，只得放弃，忽然之间，人群之中似乎有些某种潜在的力量。
在推动着这些士子军缓缓向前走来。
哪怕前方的锦衣卫已经刀枪就绪，亦是无所畏惧的。
看到此情此景，这些人尽然如此不知死活，赵煦冷笑不止。
这些读书人真是把脑子给读坏了，白读了这么长时间的书。
竟然如此就受到了别人的鼓动，将来还有何种出息？
留下来也于王朝无益，既然不能诛杀首恶，那么……赵煦下达了军令，道：“众人聚众欲闯皇宫，形同谋反！”
“众将士听令，即刻剿灭叛乱，以人头记军功！”
赵煦拔出天子剑，挥舞着指向士子军。
赵煦根本不怕将来士子不够用，因为宋朝根本不缺读书人。
用人头记军功？
无论是锦衣卫，还是禁军士卒无不为之震惊。
他们知道战场上缴获人头有多难，溃敌一万的战役，因为种种原因，都不一定能够斩获几百个人头。
更加别提，近几年来，边境的战役都是败多胜少。
要想从战场上，取得敌人的首级更是难上加难。
正因为这样的现实，军功中斩杀敌人的首级而献者，或可以得钱一千，或可以加官进爵。
眼前这些人俱是些手无寸铁的读书人和百姓，赵煦下达军令后。
这些军卒的眼里都放出了光。
那些人哪里还是人？
分明都是会动的银子啊！
锦衣卫中有些人已经忍受不住诱惑了，大声撒喊着，“杀啊！”
当先一人已经双眼赤红，一马当先冲到了士子军之中，二话不说就是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大杀特杀。
而看到有人带头冲锋，其他的军卒也是受到了鼓舞，纷纷加入到这场哄抢军功的饕餮盛宴之中。
前方的锦衣卫与后方的军卒，将人群逐渐围拢了起来。
当第一股鲜血，在宣德门外的大街上喷洒。
当第一道哀嚎，在此地传出之后。
此地已经彻底变成了修罗炼狱。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
又没有兵器防身，根本无力抵抗。
而这些士子在真正的沐浴了鲜血后，终于在死亡的恐惧下头脑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一个秀才抱头蹲在地上大声哭泣着。
“救命啊！救命啊！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