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渠马贼也追上来了,但是默军站在拒马桩后,没有一丝惧意,在立下拒马时,默军用自己的刀剑将木桩再次削尖,若是战马碰上,必然被扎入身躯难以取出,甚至会伤到背上的骑士,这也是杨熊急着杀马救人的原因所在。
义渠马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用来防御外敌抢夺山谷而立下的拒马,此时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马毕竟是有智慧的,甚至是有灵性的,看到借着战甲的黑色外表隐藏在谷口的这些士卒,还有他们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这些战马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灵魂深处的恐惧。
当这些人的身影更加清晰,不论是战马还是马背上的马贼,都看到了原本自己放在谷口的简易木桩,此时变成了尖锐的拒马桩!
生物对于尖锐物体的天生恐惧让战马在距离默军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刚刚疾驰时微微低伏在马背上的马贼在这急刹中重心不稳,从马背上被甩出去,最倒霉的一个直接飞到了拒马桩上,被刺了个对穿。
看着同伴鲜血横流,却在木桩上苦苦挣扎求死不能,马贼们感到了一阵心寒,即使是自己这样的蛮夷,在敌人处于这样的状况下时,也会及时砍下头颅,避免敌人受到这种非人的折磨。
但是默军就是放着不管,看着那名马贼在木桩的尖刺上挣扎,越挣扎就被刺的越深,但是因为木桩堵住了巨大伤口,虽然有鲜血流出,但是却没有大量喷射,导致这名马贼到现在还艰难的活着,不断地发出呻吟之声。
越来越多的马匹在拒马桩前停步,越来越多的马贼在鲜血面前恐惧,他们就这样堵在谷口,看着纹丝不动的默军,看着黑夜中比恶魔更加残忍的魔鬼,马贼们心中对于王和祭祀死亡的愤怒,忽然平静了,转而一种被叫做死亡恐惧的情绪生了出来。
蒙恬对着杨熊点点头,这位巨灵神一般的熊罴,一手持剑,一手握斧,来到阵前,大喝道:“大秦校尉公子嘉麾下默军来此剿贼,尔等宵小还不跪下投降!”
巨大的声音加上山谷的回音,杨熊此时宛若神明,加上拒马桩上马贼若有若无的惨叫,山谷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义渠人虽然以胡语为母语,但是对于那个灭掉他们的强大国家的语言,他们也一直在传承着,此时听到传说中的大秦的语言,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
“现在投降,贬为罪奴!若大军尽出,尔等就只有死亡一途!”杨熊将剑刃与斧头相互碰撞,发出令人心寒的响声,震慑着眼前的敌人。
有些马贼已经在颤颤巍巍发抖,想要扔下武器投降,但是回想起传说中将自己的故乡吞并,将自己的族人斩杀的秦人暴行,他们也不敢放下手中这点可怜的生命的最后依靠。
蒙恬见状,知道秦人的威严和残暴早已深入义渠人之心,此时的马贼们已然怯战了,便暗中对着王翦等人使眼色,众人会意,齐齐来到杨熊身边,互相望了一眼后,默数三二一,大喝道:“还不跪下!”
几人齐声喊叫的声音本就雄浑,加上山谷的回音,再次放大声音,这句“还不跪下!”仿佛在义渠马贼的灵魂深处直接响起,几个年轻人在这声叫喊中直接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惧之意。
一个满头华发的义渠人,对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就是一巴掌,“畜生,你忘记身为一个义渠人的尊严了吗?秦狗与我们不共戴天,你怎么能不战而降,你不怕先人之灵在天上诅咒你吗?”
原本茫然的义渠马贼们纷纷变得面红耳赤,羞愧不已,在这老人的斥责下,一些人开始试着安抚战马,准备作战。
蒙恬见状冷笑一声,“愤怒就是极致的恐惧,公子说的不错,以为提起义渠人与我们之间的仇恨就能掩盖下他们的恐惧吗?殊不知你正在激发他们更深的恐惧,此战,默军已胜。”
“弓弩手!十轮齐射!骑兵入谷!”
停在山谷外的骑兵踏着缓慢的步伐,步入山谷,虽然人数比起马贼来说少的可怜,但是气势上,这三十骑人马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贴着拒马桩的一排士兵半蹲在地,将手中小弩微抬,以略微倾斜的角度向上射出,十几步距离内的马贼在一瞬间齐齐倒下一批,所有倒下的马贼咽喉同一位置,都插着一根弩箭。
第一排士兵收回手弩,镇定上弦,第二排的士兵将手弩架在第一排士兵的肩膀上,以相同的姿势进行瞄准,蒙毅手掌在空中虚劈,第二轮箭矢飞出,此时在二十步左右的马贼如同割草一般齐齐倒地,而他们的咽喉同一位置还是插着一枚箭矢。
那从几十年前的覆灭之战中活下来的老人看着倒地的马贼,有些难以置信,即使是当年灭掉义渠国的大秦军队,在战前的箭矢威慑中,也没有这样的准头。
自己面前地上的人,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