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威带着自己那日参加演武时的百人跟着默军离开了郿县,走了许久,包括孟威在内,所有人都有些喘不上气,看着那些穿着全副盔甲但是仍然轻松领先自己的默军,孟威不甘地制止了袍泽们继续前进,说道:“就地修整吧。”
众人如释重负,纷纷瘫倒在地,原本心气高昂,觉得自己并不比默军差多少的人,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幼稚,“威,你说咱们真的能加入这样的军队吗?”
孟威使劲揉了揉面颊,仿佛在给自己鼓劲,说道:“为什么不能!铁鹰锐士也是从我等这样的士卒里选出的,谁敢说我等就没有成为铁鹰的那一日?”
“好志气!”一个不属于这些人的声音忽然从孟威背后传来,孟威回过头,原来是杨熊。
“大兄,你怎么在这?”
杨熊没形象的坐在地上,笑道:“瞧你这话问的,难道我们必须直接杀往人家的老巢才行?默军分兵了。”
说着,指着不远处,果然,原本聚拢在一起的大军,此时分为数个小型队伍,四散开来。
杨熊从怀里拿出一块干粮,掰开递给孟威,解释道:“马贼所在之地地势开阔且崎岖,不利于大军掩藏行踪,大军如果集结前行,必然为人所察觉,故我等化整为零,以躲开马贼的眼线。”
孟威却反驳道:“马贼的眼线不是轻易躲得开的,他们的岗哨站位凌乱,想要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
杨熊嚼着干粮,点点头,回答道:“倒是也没打算直接避开眼线,只是不想让人直接看出我军人数。若是看到近两千人的队伍,这伙马贼再怎么蠢,也会猜到是我郿县的默军出征了,默军的威名他们不会没有听说过,到时候,对方弃战而逃,我们没有马匹,难以追踪。”
孟威听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急忙拉住杨熊,问道:“杨兄,我问你,校尉是不是急缺马匹和俘虏?”
杨熊白了一眼孟威,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那句你这不是废话呼之欲出,孟威急忙补充到:“我不是单指这里的马贼们,我是问,如果我知道其他地方可以搞到马匹和俘虏,校尉要不要?”
杨熊顿时冷下脸,说道:“我等是大秦军人,劫掠之事,断不可为!”
孟威知道杨熊误会了,赶忙向杨熊解释。
原来,郿县虽然整体地势平坦,又处于渭水之畔,但是却一直没能发展起来,其中一个原因确实是三族放不下过去的荣耀,没有尽心耕种,但是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不远处的羌人一直来捣乱。
羌人和义渠人不一样,义渠是一个强大部族,强大到敢于挑衅大秦,最终被族灭,但是羌人不是,羌人是一群以游牧为生的胡人,他们更像是北方不远处即将一统草原的匈奴人,逐水草而居,行踪不定,但是骑术精湛,作战勇猛。
这些人没有自己固定的地盘,以劫掠为生,出陇西边境后,地势开始复杂起来,利于这些马背上的民族而不利于秦军作战,故而这些羌人一直逍遥于此地。
就是他们在背后支持,导致义渠的残部在此地聚集成为马贼,肆虐地方,与郿县纠缠不休,让郿县的农耕之事总是遇到阻碍。
只有在羌人们互相征伐的年份,郿县才能享有安宁,比如今年,就是因为有一支匈奴贵族的残军来到此处,要收拢这些羌人,引发了一场大战,所以才无力入侵干扰郿县。
“默军要去对付的那处马贼,威也知道,但是他们男女老少加起来不过万人,能战之士不过两千出头,即使击破这些人,又能收到多少马匹俘虏?
到时候的收获,恐怕还不够几位军官赎回自己的战甲。若是能够趁着羌人没有察觉,直接袭击他们,到时候的战果会扩大十倍不止,各位军官赎回战甲简直轻而易举,再立功劳也未尝不可。”
“怎么可能,吃下两千人的马贼倒是不费力,但是往更远处去袭击羌人,怎么可能获得更大的战果?”
“杨兄莫不是忘了?我刚刚说过,这些羌人今年和匈奴贵族大战了一场,损失惨重,但是他们没有因此集合起来,还是以小型部族的形式分散居住。”
“你说什么!”公孙仲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作为郿县人士,他自然是知道这些羌人的存在。
“仲,你那么大声干嘛,我说真的,今年耕种太过顺利,我怀疑这些羌人在计划什么大阴谋,就带着兄弟们去查看了一下,没想到,正好看到了那位匈奴贵族的撤退。&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