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给邹存义和李邦美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把坤兴公主解救回来,不过考虑到与鞑子谈判的不可预测性路振飞给了他俩便宜行事的权力,同时还暗示只要坤兴公主的安全有保障,在鞑子狮子大开口的时候不妨拖延谈判,打消对方的嚣张气焰。
当然,有些只言片语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有些意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双方各自算计都以为胜券在握,因此谈判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鞑子户部的官员咬死八万石不松口,这当口邹存义这个主使不好轻易翻脸就有李邦美出头唱白脸。
他给对方算计口外对待俘虏的规矩,除了硕塞,其余鞑子各级军将值多少牛羊、白甲兵红甲兵值多少牛羊、普通战兵值多少牛羊、辅兵值多少牛羊。
“这位。你口口声声刚开始谈判的八万石,难道你们建州的军将都是猪狗一文不值?”
“南蛮子。你找死!”
“怕死就不来顺天府。”
“爷爷成全你!”
李邦美对面的鞑子气得恼羞成怒拔出小刀子想要扑上来行刺,被身后的鞑子兵卒死死拦住,李邦美起身嘿嘿冷笑着毫不畏惧。
鞑子也不是没有破绽。
由于好几次谈判双方火药味太浓差点发生混战,考虑到粮秣方面的现实压力多尔衮也不敢让这次谈判破裂,虽说杀个把使团成员不会妨碍大局,不过谈判暂停、时间会拖延那是肯定的。
为了以防万一,多尔衮下令凡是参与谈判的鞑子官吏不准许携带刀枪。
参与谈判的鞑子一听傻眼了,对手可是一群不怕死的南蛮子,爷们掳掠了关内的金银财宝、土地奴仆还得好好享受呢,光动拳脚不一定能赢得对方啊,己方的气势岂不得逊上一筹。
谈判必须成功、谈判不准动刀枪,摄政王动动嘴他们可就头大了。
鞑子鸿胪寺有个留任的汉族吏员也参与了此次谈判,那厮是个积年老吏鬼点子多,说主子们不是有日常携带的割肉小刀嘛,那应该只是日常生活用品不属于武器。
鞑子们一听大喜,随后人人携带锋利无比的割肉小刀出场,有的鞑子为了壮胆竟然携带两三把小刀,负责护卫的鞑子头目对此表示无奈,其实那厮也希望同伴给南蛮子施加压力,把所有被俘的勇士换回来。
头几天的谈判很不成功。
邹存义一看这不是个事啊,别人无所谓他还得恢复大兴伯府,这般扯下去岂不是没完没了,这次要是立下解救坤兴公主的大功,说不定日后监国殿下登基论功行赏时能换个侯爷府邸。
邹存义和李邦美商议之后单独约见鞑子鸿胪寺的谈判代表,表示光复朝根本无法接受对方的无理要求,若想谈判取得成功必须双方都作出让步。
“少卿。贵方如此咄咄逼人不肯退一步,这般你来我往扯下去这场谈判猴年马月才能够结束?如此这般你我作为各自的代表只怕难辞其咎,里外不是人啊。”
“大兴伯有何高见?”
“硕塞是你方的皇兄,坤兴公主是我方的皇姐,双方身份半斤八两差不多就成啦。”
“看来大兴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鞑子鸿胪寺少卿嘿嘿一笑说道:“我们顺治爷的皇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是贵方监国殿下、崇祯皇帝的嫡女寻边南北只此一个啊。”
“少卿。想奇货可居也得有个限度不是,加上千余建州俘虏,即便是亲王也就这规格啦。”邹存义瞪眼道。
鞑子鸿胪寺少卿又是嘿嘿一笑:“看来大兴伯有所不知啊。”
“邹某愿闻其详。”
那厮说辽东大兵入关本就是应平西王吴三桂的请求来剿灭李闯,可是南朝的兵马不分青红皂白暗地里动手脚、对义军大打出手。
这不,摄政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陕西、山西、河北、河南以及山东、徐淮派人耕作的庄稼大部份被明军野蛮侵占,半点儿赔偿都不提,真是岂有此理。
邹存义听了一愣,心想死鞑子竟然指鹿为马、信口雌黄,连弘光帝都被他们咔擦了,狼子野心还想扮好人,我呸…………
见过无耻没见过如此无耻之徒,这几天要不是和李邦美等人做足了功夫还真着了道,邹存义皮笑肉不笑说道:“少卿。攻打南直隶、应天府、斩杀小福王是义军所为?”
“呵呵。大兵进攻南直隶是因为追剿李闯余孽,应天府这事可是天大的误会,那全都是京营守备赵之龙和大学士王铎以及朱之臣、梁云构、李绰等人吓破了胆开城迎候大兵入城安营扎寨所致;至于你们的弘光伪帝,摄政王帮助南朝监国殿下除去这个乱臣贼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对你们朱殿下的帝位来说区区粮秣算得了什么呢,大兴伯您说是也不是!”
“呵呵。既然如此当初谈判的时候贵方为什么只字不提,如今可就不好办啦。”邹存义这回皱了下眉头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