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康麻子为了对付天花,还叫人潜心研究‘人痘’。因为燕京气候相对的温和,康熙朝中后期的时候,小冰河就已经过去了么。故而北京是常天花流行,为了宗室成员躲避痘疹,康熙帝都下令营造避暑山庄。避暑山庄可不是为了避暑。
然而朱慈烺作为一个魂穿者,怎么可能不知道“牛痘”。
对比被康熙命人研究了再研究的人痘,牛痘不仅培育迅速,危害性更是小,也因此他才能让孙应元搞出了那么多的天花浓浆和痂粉。而至于对面的鞑子会不会被传染上,现在正是夏季,天气可热着呢,有什么不能传染的?这几天孙应元也不是没闲着不是?仗着清军火力匮乏,郑军的配重式的投石机可一直在工作着。
再说那五,那五是弟弟,弟弟肯定得听哥哥的,虽然他觉得那日松这般做不对,但他也不能不承认那日松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所以他就必须听哥哥话。然后,那天花病魔就终于在牛庄肆虐开来。
郑军明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却偏偏打炮打的有气无力,不说那日松觉得对面出了问题,就是图尔格和伊尔登也是这般认为。能叫一军斗志大衰,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郑鸿逵病了,还是重病。
郑鸿逵忽的浮海杀奔牛庄来,消息传到盛京,可是把一干人给吓了一跳。郑鸿逵是想盘踞牛庄不走了?还是想进攻盛京啊?要是郑鸿逵真在牛庄盘恒不走,那影响可是不小。第一条就是迁都的事儿,第二条就是八旗入关。
多尔衮频频上书要迁都燕京,同时让八旗眷属入关,可牛庄要是被堵住了,那还怎么迁都,怎么迁移妇孺眷属?郑家的水师战船保不准都能杀过长宁堡、长安堡,直逼盛北京下呢。别看他们兄弟急忙在辽阳点起兵马南下增援,但心里头没谱着呢。那是做梦都想不到郑鸿逵自己不用打就跨了。
整个牛庄清军的情绪都欢快起来了,在这种大趋势下,军中忽的有些人发烧、乏力、头痛、四肢及腰背部酸痛,甚至是持续高烧,惊厥昏迷,那也没引起人多大的关心。
直到这些人在三五天后,其额部、面颊、腕、臂、躯干和下肢出现皮疹,继而又起了水泡,鞑子上下才愕然发现,一头恶魔的身影竟然已经不自觉的笼罩了他们。消息传出后,就仿佛是一颗小蘑菇在营中盛开,所有的士气、军心,所有的斗志、忠诚,全都一扫而空,一扫而空。
天花病魔可不管你的身份高低贵贱,那有可能是低贱的包衣阿哈安然无恙,反倒是主子倒下了。它的面前才是真正的一切平等。
“李武。带人上前,把牛庄给我拿下来。”郑鸿逵举着望远镜打量着对面,那城头上的守兵,一个个都无精打采,或是战战兢兢。再加上清军营中响起的骚乱,守军的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削落着。郑鸿逵如何肯放弃这个大好时机?
李武手下的光头兵就是郑鸿逵麾下第一支全部接种了牛痘的兵马。以至于手下的麻子脸太多了,光头军都被人喊做了麻子营。李武当然不觉得麻子营的名头好听,可现在他却以‘麻子营’的身份而骄傲。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果然是至理名言啊。看看眼下的那一个个营头,除了他李武敢大刺刺的带兵杀进牛庄,其他的,哪一个敢?
“八哥……”伊尔登脸色慌张的看着图尔格。
外头的郑军已经发起攻势了,这种情况下,牛庄还如何能守?
“走吧。”这个时候走还有机会,等回到辽阳,哪怕不再往盛京去一步呢,也比现在好不是?
他们可以得到时间来整顿兵马,剃除‘伤员’,那还能有一战之力。
“走,立刻走……”图尔格还是很有决断的,“把包衣们都留下来,告诉达柱他们,务必坚守一日,明日此时才能散去。”
“只要他们能在这里顶住一日,日后叙功,我保他们能抬旗。”
包衣中也不是全是汉人,或是朝鲜人,一些因为罪过而被贬做包衣的人,他们实则上也是鞑子。
……
下牛庄,克鞍山,沿途十数堡城,无数村庄都被一扫而空,郑鸿逵引着水陆大军一路上浩浩荡荡的直捣辽阳而来。
满清已经预先在辽阳集结了手中全部的力量,但即便是所有能够集结起来的力量,那青壮旗丁也才五千多人。毕竟多尔衮已经带走了九成多的兵力,留在关外的鞑子又分布在辽东半岛、辽西走廊和辽河平原这三大块。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