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咱们的确不知道,更搭不上线。但每日里从大匠堂和那些国营工厂进进出出的杂役,咱们还不能以利诱之吗?”
钟离牧一听陆凯的话,瞬间顿悟,一拍脑门道:“对哦,大匠堂中的人咱们没奈何,但下面的那些贩夫走卒,却是可以入手的。敬风此招,高啊。”
孙俊这时也完全明白了陆凯的意思,脸上有些郁闷的神情,也渐渐散开。
他们此行,除了护送宗预的遗体,还押运了整个鲁王府将近三分之二的金银细软。
如今,大半财货已作为赔偿贡献给了刘善,还留有小半在自己手中,以便在蜀中各处活动之用。
可让他特别郁闷的是,自己亲自带着金银珠宝去拜访蜀地各路官员,几乎全吃了闭门羹。
偏偏让他更加无语的是,有些官员对他们送去的厚礼欣然笑纳,却连门都没让他进去,照面也没打一个。
除了知道官员名字外,连对方长啥样都不知道。
毫不夸张地说,几箱银钱花出去,连个泡都没给他冒一下。
现在,到底还是陆凯机智,眼见上层路线走不通,那便从底层走起。
“既是如此,那此事,钟离将军便交给敬风暗中去办。”
孙俊也知道,窃取大匠堂机密的事情,再让性子粗直的钟离牧去办,怕是不得行了。
而陆凯智计卓绝,行事谨慎,若由他负责,当能成功。
陆凯自然当仁不让地应命,同时又道:“虽是如此,咱们还是得如先前,钟离将军依旧派遣那十几个梁上君子时不时往大匠堂潜入下,而殿下也还得继续为那些贪婪的蜀地官员送礼接交。”
孙俊和钟离牧也非笨人,知道陆凯这是要让他们为他掩人耳目,不由同时点头。
计议已定,时辰也快到子时,三人又商议了一阵,钟离牧和陆凯才告辞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孙俊待两人退出屋子,才闭眼仰躺太师椅上,揉了揉太阳穴。
想起这几日在蜀地所见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再联想到刚刚丢掉荆州的大吴,以及宝座上那个一天要砍十几颗脑袋的嫡亲哥哥,一时间愁绪满腹。
“唉——”
重重叹了口气,孙俊缓缓睁眼,双手撑着椅子扶手,便要起身入榻歇息。
可双目刚刚睁开,便见头上房梁,闪过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