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笔头放到那滩鲜血中。
如蘸墨一般,转了转,再左右点了点。
然后,提着这蘸血的毛笔,在那面光洁的贡院院墙外,挥毫起来。
众人见到此情此景,无不大惊失色。
望向刘善的眼睛,更是连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几个呼吸的功夫,刘善便已停笔,提笔昂然站立在那面墙下。
众人之中,终于有那识字的人缓缓念叨:“须知少时凌云志,当许人间第一流——”
“这是,这是——”
诸葛瞻身后的众多官员,看到这七个遒劲有余、美观不足的血色隶字,再次茫然不知所以。
刘善迎接着几万双不解的眼神,终于开口道:“谁道人生无年少?谁道少年不狂傲?
“既是血气方刚的大汉男儿,给你一支笔,你便当写尽万里江山。
“给你一把刀,你便该荡尽天下不平事。
“区区一次考试落榜,便寻死觅活,如何对得起十年寒窗苦读?如何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如何对得起,孤这份求贤若渴之心?”
说到这里,刘善将手中毛笔直接扔进那血泊之中,才续道:“此子之死,当真是羞煞人也!羞煞我大汉男儿的脸面,羞煞汉地父母的脸面,羞煞他自个儿的文人风骨,羞煞,孤这张老脸!”
话音落地,刘善直接抬起左手,直接狠狠给自己扇了三个巴掌。
“啪.啪.啪——”
三声脆响,便似扇在了几万人的心坎儿里。
霎时,几万百姓,万余文人士子,几千御林军将士,几百文武官员,轰然跪在地上,齐声道:“臣等无能,没有将汉地儿郎教好!让陛下蒙羞,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刘善看着呼啦啦又跪了一地的人头,再次仰头一声苍凉大笑,朗声道:“须知少时凌云志,当许人间第一流!你们啊你们,你们当许我大汉天下第一流啊!孤的孩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