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南一股气差点没上来,这是当他瞎还是当他傻?
见季江南一直盯着他,徐子易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先行了个揖礼,道:“方才错将壮士认作劫道的匪徒,小可失礼了,在此赔罪。”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易乐乎。又有诗云,四海皆兄弟,谁为行路人。相见即为缘分,这位壮士可愿与小可为友?”
“子曰……”
在徐子易的下一个子曰出口时,季江南忍无可忍扬手准备给他一手刀,这家伙太聒噪了。
徐子易见季江南抬手,习惯性一躲,这一躲就跌下了斜面的土坡,下方是低矮的松树林,季江南原本也没想让他死,本能的伸手,脚下的石头松动,一个趔趄,没拉住人反而先一步滚了下去。
季江南第一反应是一把将长剑杵向地面,可眼前的景物突然一花,开始变了模样,而他准备杵剑的动作也顿了下来,眼前的树荫开始变得浓密,季江南一路磕磕绊绊的滚下来,浑身都疼,突然撞上了一块石头,震得胸口一痛,眼前一瞬发黑,才缓过来,就听见徐子易震耳欲聋的哭嚎声。
季江南扶着树干站起来,看清这是一片平缓的松林,这些松树生长得很高,有些年头了,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松针,这里除了松树和满地的松针什么都没有,顺着哭嚎声看过去,徐子易双脚被缚,倒吊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上,脸朝下涨得通红,被吓坏了,哇哇哇又开始嚎。
这一抬头,才发现,这几棵松树上,都挂着不少尸骨,大多已经化为白骨,其中也还有两个活人,正是李疏桐与李唐。
李疏桐没有倒吊,而是双手被绑竖直吊在高空,另一棵树上的李唐满身血痕,两人皆在昏迷之中。
季江南没动,在他的感知中,这片松林中,足有七八人,单境界与他相当的,就有三个,其他几人暂时感觉不出来。
松树上一阵抖动,一条碧绿色的绸带从上垂落,一声娇笑声响起,一名青衣女子抓着绸缎落了下来,轻巧的落地,右手拖着一条鞭子,笑嘻嘻的站在松树下,面带笑容,眼神却异常凶横。
“季江南,我们又见面了。”
“赵菱。”季江南轻声道。
午时,骄阳似火,烤得树叶的叶片略微有些卷曲,蝉鸣一阵高过一阵,脚下裸露在外的山石隔着靴子都有些热,季江南眯起眼睛看天空打的太阳,在迷阵中太阳失去了辨认方向的作用,走过一颗小臂粗的松树,季江南看着松树干上的豁口停下脚步,这是他一刻钟之前用剑在这棵松树上砍的。
“别跟着我!”季江南听得耳朵疼,扭头吼了一句。
徐子易别吼得缩了一下,抱着两卷书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望着季江南。
可这厮哭就算了,这一脸的鼻血口水鼻涕就全蹭他下摆上了,掺杂着血色的黏稠物怎么看怎么恶心,季江南一阵腻歪,一把把他扒拉到一边,结果这家伙一见季江南手里的剑,大约以为死到临头了,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边哭边从身上挂的包囊里掏出两个馒头,恶狠狠的往嘴里塞,塞得嘴里满满的噎得直翻白眼,眼睛瞪得老大,眼泪哗哗的从眼眶里流,也不吭声了,艰难的嚼着馒头,一脸准备赴死的决绝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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