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马市里有一匹马却和其他牲畜不同,似乎对这个丧星的到来无所畏惧。
马超感到意外,他走过去,看见那匹昂首腾跃,眼洞中仿佛燃烧着赤红火焰的高头烈马,马超颤抖不已,向这匹马伸出手,后者轻鸣一声,用鼻子摩挲他的手掌。
“就是它了。我的新坐骑,我赐你名为‘里飞沙’,你可愿意?”
马儿居然通人性地点了点头,这令马超欢喜异常。他几乎从来没有开心过,这是唯一的一次,就连杀死群狼的那一天,也没有今天这样开心。
炎乐上还染着父亲的鲜血。死亡将蔓延现在由他统治的土地,巨变将临。
“这个腐朽的大汉帝国终将灭亡,”他抖开白狼皮制成的披毡骑上坐骑,对着他的爱驹许诺,“在它的废墟上将诞生一个颠覆世界的新王朝,这个新王朝的开端,就在西凉!”
里飞沙发出嘶鸣。
马超叫人带来弟弟们,并向他们承诺,如果他们愿意为自己效命,不但可以免去一死,往后还绝不亏待。
马休、马铁等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向自己的兄长屈服。
“很好,”马超很是满意,说,“你们终究是我的骨肉同胞,为我征战,我有什么理由不放心呢?”
他当即以个人名义继承安狄将军的名号,并遣使去洛阳,请求朝廷封自己为凉州牧。同时任命马休为自己的副将,马铁为前敌将军,庞德为武威郡守,傅干为主簿。至于堂弟马岱,抱歉,还未成年,上不了战场。
原本庞德、傅干,一武一文,是马腾的左右手。而今马超让自己的兄弟顶在前面,一是为了表示自己对他们的信任,进行安抚。
二无非就是类似明末清初时一个叫皇太极的狡猾的家伙所做的那样,让亲兄弟上战场,打死敌人除外患,兄弟挂了消内祸。
对于马家军来说,原本的领导、贤厚的安狄将军马腾突发急病逝世,换上来大公子马超,马家军依然是马家的军队,
不过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这位新任年轻领导,丝毫没有继承前主公任何温和仁慈的特质。他冷酷无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追求胜利,而追求胜利,又是为了获得无上的荣耀与个人利益。
但至少主公能获得荣耀及利益,下面当兵的也能分到点好处。
因此,马家军依然按照之前马腾的计划,联合其他西凉军阀,攻打韩遂,原本计划中的战争,依然要发生。
西凉局势出现了最坏的情况,韩遂和马超,无论是谁获胜,凉州都无法重新回到朝廷的掌控之中,因为这俩货,一个比一个不是人,你根本没法评价,这两位谁会更坏一点。
去往金城郡的数天旅程里,马超不断和傅干、庞德等人商讨,同时联络其余诸侯,壮大了他的军队。
成宜、马玩、张横、甚至之前跟马家军换家的杨秋摒弃前嫌——摒弃前嫌这种事对西凉人而言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要有利益——
都带着部队前来汇合,很快他们就有了接近三万人的骑兵队伍。或许有人深受演义毒害,觉得这个数字也太少了点。
但事实上,在真实的战场中,三五千人的精锐骑兵就足以左右十万大军激烈厮杀的战局,三万西凉骑兵,就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除了攻城。
对,攻城你没法骑马,还是得老老实实爬墙。
“据探子来报,韩遂也在四处拉拢各部诸侯,梁兴、侯选、程银、李堪等部及先零羌、烧当羌、匈奴等近十部都加入了他的联盟。”主簿傅干将这些消息一五一十告诉马超。
“看样子形势不容乐观呐,”马超道,“但他这十几部兵马,不可能全搁在金城里待着吧?你说对吗?”
主簿傅干点头道:“不错。韩遂仍在四处工作,他绝不会想到我们行动如此迅速,会在春天来临、雪融之前就大举进攻。”
他们的战略很直接,就是四个字“围点打援”。
金城作为韩遂的本城,是万万失不得的。
而马超的计策,就是一开始便摆出猛攻金城的架势,引诱各部联军前来救援,然后打对方一个时间差,一一吃掉所有援军,最终迫使韩遂投降。
当然,如果一开始就能攻下金城,转攻为守,就更好不过了。
马超一路见识了韩遂豢养的斥候们,他们素以训练精良而著称。很可能在马超发现他们之前,消息就不胫而走。但这没关系。他召集的军队已经壮大到了令人惊叹的规模。
不过傅干提醒马超:尽量还是不要被敌方发现行踪为好。
最终,他们抓住了一个年轻的探马,他誓死反抗,但无意中透露了一些重要的情报。马超可以巧妙的加以利用。另外还有一个俘虏,和那个硬骨头的探马不同,他心甘情愿的为了马超许诺的回报,背叛自己的主公和同袍。
这个斥候如此轻易的倒戈,让马超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