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雍同光四年年初,虞昌勖杀了郭宗韬,从此雍国就开始陷入一场大混乱之中,最后虞昌勖连自己性命也保不住。
由于前一年的对夏战争基本上是郭宗韬一个人在协调指挥,虽然没能灭了夏国,但是想着整个关中地区所有的政事也是郭宗韬来管理,军队与朝廷的奏报往来都是经他之手,而虞昌勖的儿子魏王虞继岌却被冷落了。
虞继岌并没有什么很大的野心,再加上年轻,所以和郭宗韬也没什么冲突。但虞继岌身边的宦官们却与郭宗韬早已经结怨,于是就千方百计地在虞继岌面前挑拨是非,陷害郭宗韬,说郭宗韬不把他放在眼里,架空了他。魏王虞继岌耳根子软,在这些宦官的挑拨下,虞继岌和郭宗韬之间就有了裂痕。
虞继岌一次去前线视察,想要尽一下作为最高指挥官的义务,但郭宗韬在虞继岌到的时候没有按照礼节去郊外迎接,宦官李袭也趁机对虞继岌说:“魏王贵为太子,但郭公却独掌大权,不把魏王放在眼里。如今军中的将领也多是郭宗韬一党的,前线诸王都没什么力量制约自保,万一命郭宗韬有不臣之心,恐怕会生祸乱,那我们就不知陈尸暴骨于何处了。”说完就痛哭不止。
另一边,李袭派人把自己的这番话派人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刘皇后,吓得刘皇后哭着请求李袭想办法保全儿子虞继岌。
此时虞昌勖看到了虞继岌的上奏,不满地说:“怎么这一次出兵缴获的这么少呢?”
宦官向嗣趁机说道:“臣问过很多人,都说这一次大军的缴获都进了郭宗韬的府内,还说郭宗韬家里面黄金上万两,白银四十万两,名马有一千匹,美姬六十,乐工一百,犀玉宝带一百条。他的儿子郭诲也有金银十万两之多,绝色的艺妓七十,其他的财物也是应有尽有。”
虞昌勖听说郭宗韬把所有的珍宝艺妓和乐工都弄进自己的府里,不由得怒容满面。马上命宦官马圭火速赶往前线去叫郭宗韬回朝,假如有意推迟逗留,就和虞继岌除掉他。
马圭得到命令便阴险地到刘皇后那里说:“祸乱如果发生,就在瞬间,怎么会有时间在数千里之外再请求圣上降旨呢?”
刘皇后一听就慌了,又去找虞昌勖把马圭对他说的话说了一番,虞昌勖说:“还没有了解事情的真相,怎么能下明确的命令呢?”
刘皇后见虞昌勖不肯下令杀郭宗韬,便自己写了一道教令,让马圭交给虞继岌,让他先动手杀掉郭宗韬。
马圭到达关中后,下达让郭宗韬回朝的命令,郭宗韬很快就定下了回朝的日期,但是马圭宣布虞昌勖命令的同时,又交给虞继岌刘皇后的教令。
虞继岌说:“郭公又没有其他过错,我怎么能做这种负心之事?你不要再说了!”
李袭等人痛哭流涕地说:“圣上既然有口谕,大王如果不当机立断,万一中途机密泄露,我们就没命了。”
虞继岌说:“圣上没有正式诏书,单凭皇后的教令怎么能杀朝廷大臣!”
李袭见虞继岌不肯听从,又故意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虞继岌毕竟年轻没有经验,不由得就站在了他们一边。第二天早晨,李袭以虞继岌的名义召郭宗韬议事,虞继岌则上楼躲开,等郭宗韬进来后,左右的伏兵出来用铁楇打死了郭宗韬。他的五个儿子也被杀,家产被全部没收。
随后,马圭回到洛阳,告诉虞昌勖说郭宗韬不愿意回朝,已经被诛杀,虞昌勖下诏公布郭宗韬的罪行。
郭宗韬一死,宦官们尝到了甜头,开始在虞昌勖面前说河中节度使、尚书令虞继麟(朱宏谦)的坏话。因为虞继麟依仗自己和虞昌勖是老朋友,而且有战功,虞昌勖给他的待遇也很丰厚,拒绝了宦官们对他贪得无厌的索取。
如今郭宗韬死了,虞继麟知道有人在虞昌勖面前诬陷他,打算亲自到朝廷里讲个明白,他的亲信们阻止了他。
虞继麟说“郭宗韬功劳比我高。现在的势态很危急,我得去见皇上,当面说清我对他的忠诚,这样,那些说别人坏话的人就会受到惩罚。”于是虞继麟到了朝廷。
此时伶官景井对虞昌勖说:“河中有人来告说,虞继麟和郭韬阴谋反叛。”同时宦官们一起劝说虞昌勖尽快把虞继麟清除掉,于是虞昌勖调虞继麟任义成节度使,当天夜里,又派遣蕃汉马步使朱殷用兵包围了虞继麟的住宅,把他杀掉,虞继麟死后,虞昌勖下令恢复他原来的姓名朱宏谦。
朱宏谦死后,虞昌勖下令让新任河阳节度使虞绍奇在河中把他的家人杀掉。虞绍奇来到朱宏谦的家,朱谦的妻子张氏带领二百余口家人来见虞绍奇,她说:“朱氏宗族该死,但希望不要错误地把平民也杀掉。”
于是张氏把她家的一百多名奴仆分出来,另外一百多口族人就走上了刑场。张氏又拿出虞昌勖颁赐给朱宏谦的世代可享受特殊待遇的铁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