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听听,哪里有什么人在叫他,很明显是他产生了幻觉。也可能是因为在商铺天天被瘦猴子早早叫醒,身体产生了记忆性!
一旁的路生睡的正香,鼾声很有节奏的“哼…呼…”响着。
守业目光看向窗户,只见白白的窗纸变成了黛青色,像一整块无暇的美玉被窗格切成大小不一的形状,但颜色是那般的均匀。
守业目光从窗户上收了回来,看向路生。睡梦中的他还是一张稚嫩的脸庞,心中不禁感慨,命运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过几个月前还是陌生人的他们,如今已成了能在一个炕上睡觉的兄弟,离天大亮还有会时间,且又不是在商行,用不得着起那么早。
于是守业重新躺下,但一时没了睡意,脑海里又接住昨夜睡觉前的思绪,开始胡乱想了起来,感觉这样子过了良久。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路生端了一盆洗脸水正进了屋子。
他见守业醒了,目光温柔有爱,笑着说道:“醒了?”
守业揉揉眼睛,只见外面天已大亮。看来自己这个回笼觉睡得有些过头了。
“洗脸水给你搁这了!”路生说罢,跳上炕叠起来被子。
守业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心里发笑,但又觉察他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多了些灿烂的笑容。
守业穿好衣服,把被子胡乱一卷,坏笑说道:“大哥,兄弟这摊子就留给你了!”说完,麻溜下了地。
路生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离家这么久了,这还是头次有人给自己打洗脸水,水温合适不冷不热,守业做了一个鬼脸,说道:“谢谢哥!”完了把脸整个埋进了水盆。
“咕噜噜”他吹了几个泡泡,正胡玩着,忽然听见背后有个女人说话。
“吆,这小哥俩起的还挺早的!”
女人话音娇滴滴又带着笑盈盈,听的让人浑身一痒,或许守业还不懂,这种感觉正是男性荷尔蒙的雄起。
他抬起头,在脸上抹了一把,回头一看,这不是柳家的三奶奶嘛,一张美艳的脸蛋,打扮也很超前,哪里像是小城里的人物,分明是那些大上海大城市的妆容,头发波浪卷,腮红淡淡,眉毛修细了又描,一张红口,眼里透出一股子“成熟”的味道。
守业发现女人目光正上下打量着他,下意识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穿的还是衬衣衬裤,突来的害羞让他乱了心神,胸膛里像装了一只扑扑乱跳的小鹿,首先想到的是被窝,但一看,路生已经给他叠好了,正抱在怀里,准备往炕柜上摞。
于是只好放弃,手不由得捂在了裆部。
女人抿嘴一笑,打趣说道:“没长毛的小子,有什么可捂的!”
守业憨笑了一下。
“这是二奶奶让我给你们拿的衣服,你们一会都换上,这眼巴着过年了,也不能让你们再穿旧衣服不是,这要说出去,我们柳家的脸还往那搁呀!”女人说着话,目光边往路生那边瞥了瞥。
路生自是欢喜的不行,当即把被子丢下从炕上跳在了女人跟前。
三奶奶吓了一跳,身子往后倾了一下。
“谢三奶奶!”路生像没发现女人身子的异样,目光直勾勾只盯着衣服,笑着说道。说完伸出双手等着。
女人回正身子,把衣服递到路生手里,同时给了他一个责备的眼神,然后目光移到守业身上,看到守业还在捂着裤裆,顿时眉眼又笑了,说道:“等收拾好了记得到膳房吃饭!”
说完抿嘴又笑了一下,转身便走了。快要到门口时,她忽然回过头叮嘱了一句:
“记得早点去,一会还要上课呢!”说完,迈开轻盈的步伐,让裙摆左右飘起,好身材连背影都是好看,眼睛还没享受够,身影已闪出了门。
等女人走后,守业才闻到了香味。这种香他还是头次闻到,似乎把空气都染甜了。他贪婪的吸了几口。路生在叫他了:
“守业,你快过来看看这衣服,料子多好啊!”路生说着,边腾出一只手摸着布料。
守业拿起毛巾擦了一下脸,然后过去。都不用上手,看都能看出来,这两件衣服用的是上好的绸缎,淡绿色面料上还点缀着淡紫色小花。
真没想到自己还有新衣服穿,这是出乎守业意料之外的。衣服大小也合适,就像是贴身为他们做的一样,路生体型较守业壮些,他穿了大号的,守业穿了小号的。
果然古语不假,“人靠衣装马靠鞍”,两件绸缎棉长衫一上身,两人立刻精神起来。守业当时想到的就是昨日刚来时那些下人的眼神,现在心里隐约有了一种自豪感,看你们还敢小瞧我们不,你们是粗布,我们可是绸缎。
两人到了膳房,桌上已经没人了,只有一个老妈子站在那等着他们,老妈子见了他俩目光先是一惊,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很可能她是吃惊两人的着装。
早饭过后,两人还是由这个老妈子引着去了学堂。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