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窦把式头在了吧?”
怜儿盯着他看了看,见他面善不像坏人。小手朝正屋给他指了指。
“谢了!”说完,那人赶紧朝正屋走了。
地上的影子可能听见她过来了,又往门柱那边挪了挪。
等怜儿出去,只见守业给了她个后背,怜儿能猜出他的心思,到了他后面,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服。
“我要回家了!”守业声音低的像蚊子在叫。
怜儿没听清,正要再问,忽然听见院里传来一阵瓦罐破碎的声音,守业一慌赶紧站了起来,转过身,两人四目短暂对视了一下,又都往院里看去。
“马帮犯大烟?怎么可能!”是窦二哥的声音。
“老把式头,您这甭跟小的发脾气,小的就是个跑腿的,完了您和我们老爷解释吧!”
接着屋里好像又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怜儿小脸一急,拔腿就往院里跑,守业也跟了进去。
二人到了当院,窦二哥和伙计从屋里出来了。窦二哥一脸的怒气,可被女儿一问,脸色立刻变的和蔼起来。
“爹您去哪?”怜儿带着泪花问。
“爹去趟师家!”窦二哥说完,目光转到守业身上,对守业说道:“守业,你和怜儿好好在家待着,别乱跑,舅舅去去就回。”
说完去马圈牵了大枣马,跟着那个伙计出了门。
接着巷子里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等“踢踏踢踏”的声音走远了,守业准备去关大门。可等快到门口时,发现立柱旁边太阳也晒出了个人影,而且就在他刚才的位置。
看不见人,守业不敢大意。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怜儿想问他干什么,他给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慢慢朝门口移了过去。
就在守业准备探头看时,路生先现身了。守业一激动,差点把棍子抡下去。
路生也被吓了一个趔趄。两人互相看看对方,都吁了一口气。
守业歪起脑袋盯着路生,心想这小子怎么来了,自从上次城门口因他一声喊,把他送进大牢后,这小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守业看够了,忽然开口,故意用生硬的语气问:“你怎么来了?”
路生慢慢把头垂了下去,就像是犯了什么错,在认罪。
其实上次那事守业心里也没怨他,路生哪里知道喊了一声“康守业”,却送走了一个“柳先生”。都说无知者无罪,再者他们同窗一场,守业心里早把这不愉快的事搁一边了。
现在守业见了他这幅模样,心也开始软了,问:“脸上这伤哪来的?”
停了停,路生嘟囔道:“打的!”
守业首先想到的就是师家和。认贼作父能有好下场么!
“白脸这个王八蛋!”守业脱口骂了一句。
“不是他!”
“哪是谁?”守业问。
“是他老婆打的!”
守业有些纳闷,心想白脸什么时候把他老婆接到包头了,再说在他的印象中,月娘可是个很和蔼的人,这不应该呀?
他正想着,抬眼看见巷子尽头有个酒鬼跌跌撞撞的朝这边来了,现在家里又没大人,再在门口这样瞎聊也不是个事,就把路生叫进了院子,完后守业把门栓上了。
进屋后,怜儿给路生倒了一杯水,一接水杯他泪珠子就涌了出来。哭了好一会,才安稳下来。然后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原来不止是脸上有伤,身上也都是青一道黑一道的。这些都是师家和包养的那娘们打的。
这就对了,月娘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守业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但猛然又有点同情这个女人就如同情路生一样,心想这些好人眼睛都长屁股上了,怎么好坏不分呢?
守业和怜儿一块给他上药,两人都没干过这活。姑娘手巧还像个样子,可守业就不像话了,刚开始还算认真,到了后面他开始胡乱抹,把路生弄成了个“花脸猫”!
怜儿给路生抹完后背,转到了前面,一看啊呀叫出一声接着就咯咯笑了起来。
路生还不知道原因,等怜儿给他找了面镜子一看,也笑了。可脸上有伤口,又不能狠笑。
倒是守业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孩子们就是这样,单纯而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