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夫人也不去再想那两宮出逃的事,只是这两天里得见了儿媳就取笑她,二闺女你这莫不成给咱老康家怀了个哪吒,这足月都十来天了。小儿子这几天也把外面的生意全扔给了大哥,做起了半步也离不开媳妇的小男人。
康二爷享清闲,康大爷可就累坏了。早上一睁开眼,饭都来不及吃就往跑店里跑,杂七杂八的账目还得都再过上一遍,然后给店里的伙计们叮嘱上几句。好不容易忙完,能空点时间出来,结果又被县衙叫去了。
头一次是昨天上午,颚县令交代他找几个当地的好厨子来,他就领了命,结果还真在这几乎没一家饭店的城里给拾掇出几个有模有样的会做饭的来,你可不知,这满城里竟没一家菜馆是开门营业的 。他是硬打听到人家住处才把人求出来的。
这第二次就是今天晌午。康家大爷正在店铺后院的藤椅上眯着,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还以为是伙计,心里来气睡个午觉也来烦他,撇开嘴巴就要骂人。
结果一细听,不对呀!怎么感觉有当啷的刀剑碰撞声,于是赶紧睁开眼睛,倒把自己吓了一跳。辛亏没骂出声,来者却是县衙的李捕头。
“吆,是李捕头呀!您大驾光临小店,康某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大爷,您可别再折煞小人。这要是让颚县令听到回去还不定扒了我的皮呢!我再怎么英雄也不敢在您面前耍威风不是。”
李捕头边嬉笑着说,边来到了藤椅跟前。也不落座,只是忙端起石桌上放的茶壶对着嘴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李兄你小心呛着!”
“真渴死我了!”李捕头缓了口气,接着又说道:“是颚知县让我来通知要你到县衙走一趟。”
这颚舅叫他又要做甚,康家大爷这样心里想着,边仔细看了看李捕头。
李捕头年龄大不了他几岁,但却很显老面,可能与他工作性质有关系吧,办案什么的需经常外出。免不了风吹日晒,风餐露宿,只是两只眼睛仍然囧囧有神,再加上碳黑的方形脸,眉毛粗黑上扬,下巴续了十几公分胡子,脸上的一道刀疤从左耳划到了嘴角,这幅相貌若是头次见的生人,不定要吓一跳,更何况贼人本就胆虚,说不定要尿裤子。
虽然颚知县要管康家老夫人叫一声亲表姐,但行政规定知县是要六年一换,终究是要调离的,但捕头不一样,是可以干到老的。所以当地的人们一般不敢轻易得罪捕头,也要尊称一声四老爷的。康家也不例外。
康家大爷性格温厚仁义,向来以诚信道义二字自居,所以一般不会主动挑事,遇事了也是多动嘴皮子,不像康家二爷那样性格刚烈。
“得赶紧走了大爷!”
康家大爷猛然回过神来,李捕头已经拉起他的袖子往外面拽了。
看来李捕头是有备而来,还特意多带了一匹马来。二人跨上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县衙奔去。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县衙就到了,此刻除了两侧立着的门卫外,还有一人在那里等着,看二人到了,脸上着急的神情变成了喜颜。
“康公子可把你给盼来了,知县里面都等候多时了!”这人上前牵马对康公子说道。
“我乃一介草民,岂敢让县丞大人相迎!”康公子笑着说道,边下了马来。
这时,门口两侧的门卫也便过来接过缰绳拴马去了。
三人到了后厅,颚知县正在品着桌上的菜肴。菜还冒着热气,看得出来是刚盛出锅的。
“大外甥,你过来了!”颚县令一边冷着脸说,边示意下人给他们三人递上筷子。
又接着说道:“大外甥,尝尝你找来的厨子的手艺!”
康公子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松差点掉了筷子,然后目光看向张县丞。
张县丞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康公子也就作罢,心想这张大人也是年过半百之人,可是仕途却不尽如意,官品一直屈在县丞之位,记得他已经送走两位知县大人了。
康公子就先从桌上唯一的一道凉菜开始。待入口中,不觉皱着的眉头展了开来,这份小葱拌豆腐可是做的可真叫个绝。入口而不绵软苦涩,带着丝丝清凉,就滑过食道进了胃。
见康公子尝完,颚县令的脸再也绷不住了,哈哈开怀笑了起来。
康公子这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舅,你这是要外甥的命呀!”康公子陪笑说道。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什么事颚县令这么高兴啊?”
屋内众人笑声止住,齐向门外看去。只见一布衣中年男子在两个便衣侍卫陪伴下向屋里走来。从刚才嘹亮的声音和这器宇不凡的步伐,康公子已猜到此人来头不小。
“岑大人呀!我的岑大人呀!”颚县令比见了自己父亲都亲热,赶忙出去迎接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