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剑白说的这番话，可是古今结合的，因为老莫也给他说过断臂救人的话。

    聂褐雪停下擦拭伤口看莫剑白，眨巴了两下眼睛，挂在长睫上的泪珠儿立即扑腾落下。

    细细品味一番莫剑白的话，才说：“剑白哥哥所言极是，一草一木都有生存的权利，何况是人呢？我们没有权力剥夺任何生物的生命。但是剑白哥哥，我就想问一句了，难道这个**，他就不是生灵吗？我们掳走了他，接下来他的命运又是如何？我们这样……算不算草菅人命啊？”

    莫剑白顿时一愣，做了半年的死士，还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聂褐雪刚刚提出的这个问题。

    “也许……”

    他也不知道该说算？还是说不算？

    隐忍良久，才悠悠地说：“作为死士的我们，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我们付出的生命，以及今后要取走的生命，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莫剑白抬起头来，一抹阳光渗透茂密的树林洒在他的脸上，辉映着和这张俊朗脸庞极不相称的苍凉。

    掳走孩童，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的死士生涯，他还会杀很多人，还会接受更大的考验。

    雪霁天晴朗，少华山的冬日格外绚烂。

    聂褐雪不依不饶的絮絮叨叨：“剑白哥哥，私下聊一个问题哈，今天我们做的这个事情，我个人觉得还是不妥。我们为什么要来偷一个小孩呢？龙骠营号称行的都是大义之事，怎么会干起了此等下作的勾当？这个**会不会死啊……”

    这回，莫剑白不发愣了，而是直勾勾地看着聂褐雪，心里想着：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而且都是一些稀奇古怪、无比刁钻的问题？而且都和自己想的不谋而合？

    其实这些问题，莫剑白在下山之前就已经想过，为此还和师父灵虚子吵了一架。

    现在聂褐雪一番看似絮絮叨叨，却也咄咄逼人的问题，顿时撩动了潜藏在莫剑白心灵深处的某种隐情。

    他看着身边躺在石块上沉沉睡着的杨早，好一副乖巧的面容，义父掳走这个小孩，究竟目的何在？

    莫剑白第一次对死亡感到隐约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