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虔诚跪坐的教徒们列作五个巨大的方阵,每个方阵前各有一面旗帜。舞木继续跟着上行,觉得自己有如神话中升仙封神的那些凡夫俗子,可是他的心里没有喜悦,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孤独和寒冷。
抬着裘净气的教徒把木盆放在了巨大的金人佛像之前,舞木仰头望去,那是个西陆人的模样,一手托着金盘,一手拖着金焰,俯首世间。
金人前燃烧着巨大的火堆,火焰亮得发白,似乎是在其中浇了火油。
铜钟止住。
万众寂哑。
裘净气从木盆中缓缓站了起来。这是舞木第一次看见他起身,他愣了一下,以为裘净气一直相瞒,可是当他亲眼看见裘净气那双腿,一股无法遏制的战栗传遍他的全身。裘净气竟然没有着绔,他的双腿上全无皮肤,只剩下暗红色的肌肉暴露在外面,随着他每行进一步,肌肉抽动,鲜血缓缓流了出来。而透过肌肉裂开的缝隙,可以隐约看见森然的白骨。
舞木忽然想到中了喇嘛拳劲的后果,那股在身体内流走着不断涌发的内劲,可是裘净气所受的伤,远不只喇嘛的拳劲那种程度。
可是即便如此,裘净气走得恭敬而平缓。他面对着金人,从怀中取出了经卷。他大声的念诵起那卷西陆的羊皮卷,用的是一种舞木无法理解的语言,舞木想到那块石碑上的文字,绿珠说它们来自西陆极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