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开山闻言在老头床榻边坐下,开口道:“六郎你两日前所发传书我已看过,此番你们行走代州遭人暗算,我与秦王定会为你们讨个说法。”
“家主莫急,我们兄弟百人,早在决定更名改姓做暗卫时,就想过会有这么一日。老汉能活着回来便是幸事,家主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老头断断续续开口,顿了顿才继续道:“半个月前,我等奉命入忻代一地监视,起初并未见隋军有异动,更不见草原突厥兵马。可就在我等照例去五台山一游,瞧瞧那些大和尚时,一伙假冒僧侣的突厥人偷袭了我等。那伙突厥人手段狠辣,挥刀如同剔骨,我等不敌死伤惨重。”
“七兄弟就老汉侥幸遇见一位云游僧,是他出手逼退突厥人,才让老汉得以活命。但我身中草原狼毒,已无力再去探查那伙突厥凶人,家主你此番来山西千万当心,突厥人不会放过河北大乱的好机会,他们定会生事。”
一番话费了不小的劲才说完,说完之后老头已是累的不行。殷开山摆手示意老头先躺下歇息,抬头对陈骏使了个眼色,便起身走出屋舍。
走至屋外,殷开山才开口:“你小子一路上叽哩咕噜,是在琢磨老夫为何深夜来此吧?”
陈骏才不会把内心瞎猜的那些说出来,当即抱拳道:“卑职只是在想,要如何保护大将军。”
殷开山没接话,转而说道:“两年前,六郎他也是这么想。”
陈骏见殷开山反复念叨着‘六郎’,当即问道:“敢问国公,这位老人家他是?”
“他曾是我殷府的门客,跟着我也有好些年了,别看他如今病卧床榻,一手箭术却是端的厉害,便是射虎也不在话下。”
殷开山稍稍缅怀,随后道:“就在两年前,突厥从窦建德那接走了如今的逆隋之主,扶他占地忻州。秦王一向有远虑,即便腾不出手,也要先行在忻州落子。从乡野间寻了百八十猎户,将他们子嗣接入秦王府,许诺将来为那群小子讨个禁军备身的名头,让众猎户以游猎往返山西卖山货为名,刺探忻州、代州的一切动静。”
“六郎,就是老夫在那时向秦王推荐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