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兰立陶宛联邦,国王由贵族选举产生,贵族们在国会中手握重权,甚至可以通过“自由否决权”阻止任何法案的通过。这种体制赋予了贵族们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使得他们在国家的治理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当然,从长远来看,这一制度也严重损害了王国中央的权威,导致国王们的权力一代不如一代,最终做不成任何事,使得联邦在周围各国日渐兴盛之时却逐渐走向衰微。
好在,如今的国王齐格蒙特三世仍旧有着一定权力,还能相对顺利的行使权力——瑟姆议会虽然时不时在拨款问题上与他作对,但大致上还承认国王的威严。
经济上,波兰立陶宛联邦正值其繁荣昌盛时期。农业构成了其经济的坚实根基,广袤肥沃的土地上,谷物种植广泛,产量丰富,不仅满足了国内的需求,还大量出口至欧洲各地,成为欧洲粮食市场的重要供应者。
此外,毛皮贸易、木材贸易以及纺织业同样蓬勃发展,为国家带来了滚滚财富。格但斯克等沿海城市则凭借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发展成为重要的贸易港口,商船穿梭不息,汇聚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和货物,使联邦在欧洲贸易网络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军事上,波兰以令人胆寒的翼骑兵为核心——这些头戴羽饰、身披锁子甲的骑兵,在1576年的普斯科夫围城战中曾让俄军闻风丧胆。然而经由奥卡河畔之战对阵明军的大败,此时联邦常备军仅有约4万人,若算上临时征召的贵族私兵与雇佣的南方哥萨克,总兵力仍可达8万之多——这在欧洲已经是一支庞大的武装力量了。
在外交舞台上,波兰立陶宛联邦同样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与奥斯曼帝国之间长期存在着激烈的冲突与竞争,在巴尔干半岛和黑海地区展开了旷日持久的角逐,边境战事不断。同时,联邦也与周边其他国家保持着复杂而微妙的外交关系,通过联姻、联盟等方式不断拓展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影响力,试图在欧洲复杂的国际关系格局中占据有利地位。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时任国王齐格蒙特三世统治着这片广袤的土地。这位雅盖隆王朝绝嗣后出身于瑞典瓦萨家族的国王有着雄心勃勃的抱负,致力于增强联邦的实力与影响力,实现对更多领土的统治。
他的一系列政策与举措,皆旨在提升联邦的地位,巩固其在欧洲——尤其是东欧的霸权。其身边的重臣们,如扬扎莫伊斯基等,也多是经验丰富的军事家和政治家,为国家的治理和发展出谋划策,提供着重要的支持与辅佐。
此时此刻,在华沙王宫的议事厅内,橡木长桌上铺满羊皮地图,齐格蒙德三世瓦萨国王的手指正沿着普斯科夫至斯摩棱斯克的虚线缓缓滑动,那是波兰东扩的“传统边界”,也是他眼中遏制俄罗斯的枷锁。
“陛下,奥卡河的败绩不是耻辱,而是重塑东方的契机。”扬扎莫伊斯基的语气凝重而倔强。
这位参加过普瓦捷绞杀战的老将,正用权杖指点着地图上的下诺夫哥罗德——舒伊斯基公爵的封地,恰如楔入伏尔加河中游的一枚铁刺,“留里克王朝嫡系绝嗣之后,德米特里一世原本不过是我们波兰扶植的木偶,但如今却望风使舵投靠明国,这是对王国的背叛。”
齐格蒙德三世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落在老将饱经风霜的面庞上:“瑟姆议会只关心但泽港的贸易收入和田地里的收成,谁会为了东方的冻土流血?尤其是在奥卡河畔败绩之后。”
“他们不得不关心,陛下。蒙古人的铁蹄从来没有远去,此次他们再次将马刀指向欧洲,还带来了强大的火器,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何处止步。瑟姆议会的贵族们难道想要将他们的领地拱手相让,去做蒙古人的马场吗?”
齐格蒙特三世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压抑着心声,摇头道:“仅凭这些可能的威胁,我很难说服瑟姆议会拨款和提供兵员。扬,你需要有更多的理由给我,我才能尝试去说服瑟姆议会。”
扎莫伊斯基点了点头,掏出一封密信打开,火漆印上的纹章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您知道的,陛下,舒伊斯基公爵是留里克家族旁支,他的血管里流着与伊凡雷帝相同的血液,固执而疯狂。
他憎恨伪帝投靠明国,更视斯特罗加诺夫商社为耻辱——那些弹簧马车组成的商队,不仅正在腐蚀俄罗斯的东正教根基,更加漠视留里克王朝在俄罗斯沙皇国的正统地位。”
国王的手指骤然收紧,划过地图上的斯摩棱斯克:“他想要什么?”
“不仅王冠,还要正统。”扎莫伊斯基的声音低沉如轻捶的战鼓,“留里克王朝嫡系绝嗣后,我们扶植的德米特里一世不被大多数俄罗斯人认可,他的波兰血统让所有东正教贵族不齿。这在之前来说是我们的麻烦,但现在却是